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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茶馆小寡妇爱贴贴》

21. 牵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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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岁安领着江年年停在牙行门前。

江年年拉住顾岁安袖子:“你怎么知道路?直接就走到了?”

顾岁安脚步未停:“早上,我问过客栈伙计。”

江年年朝顾岁安竖起大拇指,笑道:“我就知道傻乐,完全忘了准备,还想着路上再问。”

她边说边把帽子拽下来。帽檐压着额头,和陌生人说话让她想起《装在套子里的人》。

一位矮瘦单薄的青年人迎上来。

听见他们要找府学附近的房子,他搓着手,连说“运气好”,那边正好有六套房子出售。

黄牙人引着顾岁安和江年年往府学方向走。

江年年落后半步,看着顾岁安的侧颜。

和煦的冬日阳光照在顾岁安脸上,勾勒出他挺直的鼻梁和微抿的薄唇。

他步履从容,认真听牙人说话,时而微微颔首,时而提问,问题简短却切中要害,既不失礼数,又透着沉静的力量。

他身穿半旧的外袍,荷包里银子不足五百两,可那股子气度,硬生生把衣着光鲜的路人都比下去了。

江年年忍不住猜想:“他是京城世家子弟?只有那样的高门大户,才能养出这般好气质吧。”

转念一想,又觉未必,顾知礼不也是农家出身么?可那身气度,丝毫不见寒酸窘迫。

看来,气度这东西,真不是金银堆砌出来的,而是骨子里带出来的?

只听黄牙人笑着说:“二位要十个房间,还得是前店后宅的格局。这条件一筛选啊,只剩三套能入眼了。”

不多时,三人停在第一处宅子前。

宅院半新不旧,格局有些特别,分为东西两路。

黄牙人介绍道:“这东路是三开间,两进三排屋子。临街是现成的铺面,后头两排是主人的居所。西路是两开间,也是两进三排屋。临街同样是铺面,中间那排是大厨房,最里头是下人房。”

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这地块的进深和面宽有限,东西两路原本是两户人家,后来才打通合为一家,所以格局上……就没法儿设厢房了。房主开价三百两,不过也说了,价钱好商量。”

顾岁安与江年年交换了一个眼神,彼此心领神会。

顾岁安转向黄牙人说:“房间少了点,烦请带我们看看另外两套再做决定。”

黄牙人闻言,脸上笑容更盛,“那第二套,保管二位看了满意!”

说完,黄牙人引着顾岁安和江年年走了两条街。

行至一处街口,黄牙人停下脚步,指着前方的街道介绍道:“这是咱们广兴府赫赫有名的状元街了!前朝出过一位文状元,三十年前又出了一位武状元,端的是文脉昌盛、武运绵长,是城里头一等一的好地段。”

第二套宅院正是状元街的街口第一家,位置极佳。

临街自西向东依次是两开间店铺、三开间店铺、门楼和门房。进入大门,里面赫然是一个规整敞亮的三进四合院。

穿过垂花门,眼前豁然开朗,是个宽敞的大院子。正房三间,两侧有东西耳房;东西厢房各三间,厢房的南侧附有一间耳房;走过穿堂步入后院,则是一溜七间后罩房。

黄牙人一边领着他们四下观看,一边介绍:“这套宅子还很新,八年前建成。原房主是府学里的夫子,极爱惜这房子,维护得极好。前面那两个铺面,一个是书铺,一个是经营笔墨纸砚的铺子,都保养得极好。”

他顿了顿,继续道:“那位夫子本打算在此颐养天年,谁料今年刚满五十,心思就变了,思乡之情日增,这不,急匆匆回北方老家去了。”

江年年边听边看,连连点头,暗自思忖:“难怪这宅院处处雅致,原来主人是位夫子。这审美情趣当真不俗,一草一木皆成风景,连每扇窗户上的雕花都各不相同,虽不繁复,却样样精妙,美得让人移不开眼。更难得的是,这位夫子并不迂腐古板,没有将临街那两间铺面硬改成倒座房,似乎并不介意与商贾为邻,如此安排,也使得整条状元街的临街风貌整齐划一。”

江年年看得入神,指尖无意识地抚过窗棂上那精美的雕花。

恰在此时,顾岁安看了过来,两人的视线不经意间撞在了一起。

江年年心头一跳,慌忙将手缩了回来,背在身后紧紧交握着,生怕自己再忍不住去触碰。

这宅子如此合心意,根本不用问价,她也知道以他们那点家底,绝对买不起。

顾岁安将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,唇角微微上扬,随即转向黄牙人,问道:“这套宅院,开价几何?”

黄牙人笑答:“这套宅子,原房主开价六百两,且言明不议价。那位夫子不缺银子,就想找个真正欣赏和爱惜这宅子的主人。”

江年年听了,心底默默叹息,果然应了那句老话,越是心仪之物,越是高攀不起。

顾岁安神色未变,只道:“那便劳烦,再带我们去看看第三套吧。”

黄牙人也不气恼,笑着劝道:“公子,三进的大四合院,又是在状元街这地段,六百两的价真不高。您不再考虑考虑?”

顾岁安道:“考虑,自然要考虑,最重要的是她喜欢。”

黄牙人闻言,目光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,脸上露出几分了然的笑意,打趣道:“公子对你小妹可真好,虽说再过两三年姑娘就该出嫁了,您买房还以她的喜好为先,这份兄妹情谊实在难得。”

顾岁安脸沉了下来,如同覆上了一层寒霜。

他并未接黄牙人的话茬,甚至没看他一眼,径直走到江年年身边,轻轻掰开她紧握在背后的双手,牵着她便转身朝大门外走去。

江年年被他带着走,脚步有些踉跄,在跨出门槛时,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庭院里那棵玉兰树。

黄牙人紧跟着出了门,利落地锁上院门。

他悄悄觑了一眼顾岁安依旧沉凝的侧脸,很识趣地没敢再提方才那个“兄妹”话题。

他麻利地从腰间一大串钥匙里换出一把,脸上堆起职业性的笑容,语气带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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